沈砚舟浑身颤抖，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歇斯底里地哭喊：“陆婉宁，我妹妹死了！是被你心爱的苏慕白害死的！可你不光冷眼旁观，还叫人将我拖行得血肉模糊！我现在被车撞断了肋骨躺在医院！你还要用我妹妹的安息之地逼我去给那个杀人凶手道歉？！你的心呢！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了爱情，难道连一点点情分都没有了吗！陆婉宁，我恨你！我恨你！”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失去妹妹的所有委屈、被背叛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

这是陆婉宁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沈砚舟哭成这样。

他一向骄傲，即使再难过，也总是倔强地忍着泪水。

此刻他崩溃痛哭的模样，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她的心口，带来一阵陌生的悸痛。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苏慕白进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惊讶地问：“婉宁姐，砚舟哥，你们在干什么？”

陆婉宁这才回过神，敛去眼底那一丝复杂的情绪：“没什么。砚舟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伤，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苏慕白立刻摇了摇头：“婉宁姐，我不是说过了吗？跪台阶是我自愿的，跟砚舟哥无关，不用道歉的。”

他靠近病床，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汁，“不过，砚舟哥，你都住两天院了，浪费了好多钱。我特意熬了我老家的土方药，据说好得特别快，你赶紧喝了，早点出院吧，能省一天是一天。”

说着，他就要把药碗往沈砚舟嘴边送。

沈砚舟浑身无力，被他强行灌了几口下去，那难以形容的涩口味道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猛地推开苏慕白，干呕起来：“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童子尿啊！大补的！我们山里人受伤都喝这个，效果好还不要钱！”

童子尿？！

沈砚舟瞬间崩溃了！他恶心得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看着苏慕白那张故作天真的脸和陆婉宁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彻底疯了，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水杯，疯狂地朝着两人砸去！

“滚！你们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滚啊！”

苏慕白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心疼得直抽气：“砚舟哥！就算你不喜欢喝也不能砸东西啊！你知道这个花瓶多贵吗？！我罚你！罚你接下来几天都不准用药了！看你还敢不敢浪费！”

沈砚舟眼睛血红，猛地从病床抽屉里摸出一把备用手术刀，对准了他们，声音嘶哑却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你们滚不滚？不滚，今天我们就一起去死！”

陆婉宁终于开口，眉头紧锁：“砚舟！把刀放下！冷静一点！慕白他也是好心⋯⋯”

“好心？”沈砚舟笑出泪来，眼神疯狂，“看来你们是真想死！”

看着沈砚舟状若疯魔、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样子，陆婉宁终究还是拉着喋喋不休心疼东西的苏慕白，快步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