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贺聿舟的目光落在“离婚协议”那几个字上，瞳孔微微一缩。

“陆晚笙，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改变主意？”

“我告诉你，若瑜她救过我，我许她一场婚礼，于情于理都不过分。”

“你就不能懂点事？她情绪脆弱，经不起刺激，你非要在这找不痛快？”

陆晚笙强咽下喉间的涩意，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聿舟，我不是故意在找你们的不痛快，我是真的想离婚。”

贺聿舟审视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赌气的痕迹。

可那双曾经盛满爱慕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沉静的坚决。

贺聿舟迈步逼近，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指腹在她唇上缓慢摩挲。虽然触碰轻柔，却让陆晚笙浑身僵硬。

他俯身靠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贺太太这个位置，是你们陆家当初百般恳求才得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把我贺家当什么？”

“既然你不稀罕，那贺家就交给若瑜来当家！”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牵起温若瑜的手，径直离去。

陆晚笙看着他们牵手离开的背影，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撕扯，痛得几乎窒息。

贺聿舟领着温若瑜上了二楼，指给她看那间早已精心布置好的客房。

宽敞、明亮，紧邻着他的主卧。

待一切都安顿好，他沉着脸去了书房。

刚坐下，门外便传来管家恭敬的通报声。

“先生，太太有事想见您。”

贺聿舟眉心一蹙，眼前浮现出陆晚笙那张寡淡的脸，一股无名火蓦地窜起。他将手中文件放下，声音冷硬，“让她进来。”

陆晚笙走进书房，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聿舟，我快死了，我们离婚刚好可以成全你和温小姐......”

“你要死了？”

贺聿舟指节轻叩桌面，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示意候在门外的管家“那就把陈医生喊来，给太太做个全面检查。”

陆晚笙吓得连忙摆手：“没必要喊医生过来......”

话音未落，手腕已被他牢牢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强硬地按倒在桌子上。

“你......”陆晚笙呼吸骤停，双手本能地护住小腹。

贺聿舟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果然又在耍花样！”

家庭医生很快到了，给陆晚笙仔细做了全面检查后，谨慎地开口：“贺总，太太她身体状况良好，只是......”

“怀孕”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贺聿舟冰冷的质问打断。

“陆晚笙，这就是你说的快死了？”

一股温热猝然涌上喉间，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她即将面对的是系统抹杀的惩罚，医生又怎么能诊断得出来？

她攥紧拳头，将喉咙里翻涌的血气强压下去，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贺聿舟，你放过我吧。”

这些年，她将整颗心都捧到贺聿舟面前，总以为他只是生性淡漠，终有一日能被真情融化。

可七年婚姻，她等来的是他与别人的婚礼，

等来的是系统的惩罚，是自己生命的结束。

陆晚笙不愿在仅剩的时日里，眼睁睁看着他与旁人恩爱缠绵。

她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会心痛，会绝望，会流泪，也会彻底疲惫。

贺聿舟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离婚协议，看也未看，利落地将其撕成碎片，扬手散落。

“陆晚笙，你提出离婚，又编造谎言，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取消和若瑜的婚礼。”

“但我要提醒你，***现在能够维持生命，全靠我提供的药物，如果你继续想闹下去，我不介意停止供应她的药！”

陆晚笙浑身发抖，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他竟用奶奶的性命......来威胁她？

“我不会再提离婚了！”陆晚笙强忍泪水与痛楚，声音发颤，“求求你别动奶奶！”

瞧见她脖子被他勒出若隐若现的红痕，贺聿舟这才缓缓松开了钳制的手。

“既然你现在明白了事情的轻重，那就好。”

“我和若瑜的婚礼，就交给你来亲自筹备。”

小说《冬至未凉》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