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北极    更新时间: 2025-06-2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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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让我当影帝的“生活助理”,实则是监视他抑郁崩溃的丑态。我每天安静做饭,

在他撕剧本时递温牛奶,在他蜷缩黑暗里念搞笑段子。“许昭意,你蠢得不像他们派来的。

”他嘶哑着嘲笑我。后来公司拿我拍的“温馨日常”炒作,

他突然抢过话筒:“谁敢碰我的光?”颁奖礼那夜,

他亲手将我推向名导:“她值得全世界看见。”而我的获奖感言只有一句:“周老师,

你递的牛奶…温度刚刚好。”周时樾的公寓像个巨大的冰窖。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初春三月灰蒙蒙的天空,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抖动,却透不进一丝暖意。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滞的腐朽气息,

厚重得几乎让人窒息。昂贵的家具蒙着一层薄灰,冰冷而毫无生气地杵在阴影里,

仿佛和主人一样,被遗弃在这个空旷的囚笼深处。许昭意站在玄关,

脚下踩着的波斯地毯花纹繁复,却冰冷得如同脚下的水泥地。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轻飘飘的文件袋,

里面装着她的“入职指南”——一份详尽到近乎变态的“周时樾日常生活观察记录表”,

以及一张薄薄的、象征着她未来几个月饭碗的临时门禁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掌心的薄汗几乎要浸透那廉价的牛皮纸袋。她深吸一口气,

试图驱散那股盘踞在肺里的寒意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但效果甚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一下下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她只是个在横店人堆里打滚、演尸体都抢不到好位置的十八线,

糊得连狗仔都懒得拍她一张模糊的侧影。公司那头儿,

那个永远挺着啤酒肚、眼神油腻的王总监,拍着她肩膀说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小许啊,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伺候好了周影帝,随便他指缝里漏点资源,够你吃半辈子!

机灵点,他干什么、说什么、情绪怎么样,特别是…咳,那些不太好看的,

”王总监挤了挤眼,压低了声音,一股烟味喷在她脸上,“都记下来,报告给我,明白?

”“馅饼”?许昭意只觉得这是个裹着糖衣的炸弹,悬在她头顶,随时会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她需要钱,需要在这个城市活下去,

需要抓住任何一丝渺茫的可能去靠近那个遥不可及的演员梦。这份工作,是唯一的浮木。

她别无选择。她换好一次性拖鞋,鞋底摩擦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她像个闯入禁地的幽灵,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朝客厅深处那片更浓重的阴影探去。

绕过一盆早已枯死、只剩下狰狞枝干的巨大盆栽,她看到了他。

周时樾陷在客厅角落一张巨大的黑色单人沙发里,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那团浓郁的黑暗中去。

深灰色的羊绒毯胡乱地堆叠在腿上,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轮廓。他微垂着头,

凌乱的碎发遮住了大半额头和眉眼,只留下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

一只手无力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和倦怠,

仿佛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摊在膝头的一叠厚厚的纸张,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紧、泛白,纸张的边缘被捏得皱皱巴巴,

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他像一尊被遗弃在废墟里的神像,

昔日万丈光芒被硬生生剥离,只剩下冰冷的石质躯壳和深入骨髓的颓败。

许昭意的心猛地揪紧了,喉咙发干。她强迫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鞋底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似乎惊动了他。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那一眼,像淬了冰的刀子,

裹挟着北地最凛冽的寒风,狠狠扎进许昭意的眼底。他的眼睛,

曾经被誉为“盛满星河”的眸子,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空洞、死寂,

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戒备。那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温度,

只有一片荒芜的废墟。许昭意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烈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排斥感,

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她单薄的身体。“周…周老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好,

我是公司新安排的助理,许昭意。以后…负责照顾您的日常起居。”她微微躬身,

姿态放得很低,是职场小透明面对大人物时最本能的反应。

周时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灵魂深处,

审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掂量着她话语里每一个字的真伪。然后,一声极轻、极冷,

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嗤笑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那声音异常沙哑、破碎,

像是砂纸在粗粝的石头上狠狠摩擦,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极其疲惫地重新垂下了眼睑,

将那片深潭般的死寂重新掩藏在凌乱的额发之下。仿佛刚才那充满审视和敌意的一瞥,

已经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他再次将自己封闭回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黑暗冰冷的世界里。

那份被攥在手里的剧本,纸张皱缩的“咯吱”声,成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唯一的背景音。

许昭意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冰窖般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头顶。任务才刚刚开始,

她就一脚踏进了彻骨的寒渊。---厨房成了许昭意在这个巨大冰窖里唯一的避难所,

也是她唯一能掌控的、散发着微弱暖意的地方。这里宽敞得过分,

锃亮的不锈钢厨具、嵌入式的高级冰箱,无一不彰显着主人曾经的顶级身价,却也冷冰冰的,

缺少烟火气。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冰箱门,里面塞满了包装精美的进口食材,

新鲜得像是刚从农场采摘下来,却整齐得没有一丝人气,如同超市的冷藏展示柜。

她挑了几样最普通不过的:一把翠绿的小青菜,两个饱满的西红柿,

一小块纹理分明的里脊肉,还有一小把挂面。这些朴素的食材,

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洗菜的水流声在过分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昭意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但水珠溅落在水池壁上,还是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她忍不住竖起耳朵,警惕地听着客厅方向的动静——一片死寂。她熟练地切着肉丝,

刀锋落在砧板上发出规律而轻微的“笃笃”声。油锅烧热,几粒葱花丢进去,

“滋啦”一声轻响,瞬间爆出浓郁的葱香。她翻炒着肉丝,看着它们在热油中迅速变色,

然后加入切好的番茄块。红艳艳的番茄在锅里慢慢变得软烂,渗出酸甜浓郁的汁水,

再倒入开水,放入面条。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小青菜,淋上一点香油。

一碗热气腾腾、汤色红亮诱人、飘着翠绿小葱的番茄肉丝面很快出锅。朴素,家常,

却有着最熨帖人心的温暖香气。许昭意小心地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碗底和光洁的桌面接触,

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周老师,面好了。”她轻声说,声音不高,带着一丝试探。沙发深处,

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纹丝未动。羊绒毯依旧胡乱地堆叠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改变。

许昭意等了几秒,没得到任何回应。她犹豫了一下,没有不识趣地再开口,

只是默默退开几步,在稍远处一张同样冰冷的单人沙发边缘坐下,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减少存在感。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

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凝固在黑暗中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面条的热气从最初的氤氲升腾,渐渐变得稀薄,

最后只剩下碗口边缘一圈淡淡的、几不可见的白雾。汤汁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膜。

就在许昭意以为这碗面会彻底冷透,最终被倒掉时,沙发上的身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周时樾终于抬起了头。他没有看许昭意,甚至没有看那碗面。

他的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空洞。然后,

他极其缓慢地伸出手,动作僵硬得像是生锈的机器关节。他的手指碰到了碗壁,

似乎被那残留的、微弱的温热烫了一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停顿了几秒,

他才重新伸出手,极其笨拙地拿起旁边的筷子。他的手指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夹起几根面条的动作显得异常艰难。面条颤巍巍地被送进嘴里,他机械地咀嚼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空茫,仿佛吃的不是食物,而是某种必须完成的任务。

许昭意屏住呼吸,看着他沉默地、缓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那碗早已凉透的面。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壁发出的轻微声响。他吃得很少,

大概只有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碗被推到茶几边缘,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他没有再看那碗面,也没有看许昭意一眼,只是重新垂下头,

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和毯子的阴影里,仿佛刚才那点进食的动作,

已经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丝力气。许昭意的心沉了沉。她站起身,走过去,

端起那只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面碗。碗壁冰凉。她默默地走向厨房,将冷掉的面条倒进垃圾桶,

水流冲刷着碗壁,发出哗哗的声响。第一次尝试,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连一圈涟漪都没能激起,就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了。

---日子在周时樾公寓这个巨大而冰冷的空间里,像粘稠的糖浆一样缓慢流淌。

许昭意像一颗被设定好程序的螺丝钉,精准地运转着:清晨,在周时樾醒来之前,

准备好温热的、容易入口的早餐,通常是熬得软糯的粥或者蒸得松软的鸡蛋羹,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客厅;中午和晚上,则变着花样做些家常菜,荤素搭配,

尽力做到色香味俱全,然后默默地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再默默地退开。大多数时候,

周时樾像一个无声的影子,对摆在面前的食物视若无睹,或者只象征性地动一两筷子。

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在那张黑色沙发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空洞的目光越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向外面灰蒙蒙的、一成不变的城市天际线。

厚厚的剧本散落在沙发周围的地毯上,有些被粗暴地揉成一团,有些则被撕成了几片,

像被遗弃的垃圾。偶尔,他会拿起其中一份剧本,枯瘦的手指划过纸页,

眼神却并非沉浸于角色,而是充满了焦躁、厌烦和一种近乎自毁的戾气。

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预示着风暴的来临。这天午后,

阳光难得穿透了连日阴霾的云层,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

许昭意刚刚把一小碗炖得软烂的淮山排骨汤和一碟清炒时蔬放在周时樾面前的茶几上,

转身准备退开。“啪!”一声脆响猛地撕裂了室内的寂静!许昭意惊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只见周时樾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份他刚才还拿在手里的剧本,此刻被狠狠地摔在光洁的茶几面上,又弹落在地毯上。

脆弱的纸张散开,有几页甚至被摔得脱离了装订,像濒死的蝴蝶翅膀般无力地摊开着。

他死死盯着散落的纸页,眼神里翻涌着暴烈的绝望和深不见底的自我厌弃。

那沙哑破碎的喉咙深处,发出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嘶喘,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许昭意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王总监那张油腻的脸和“记下来,报告给我”的叮嘱瞬间闪过脑海。

这绝对是他想要的“素材”——顶流影帝失控摔剧本,多么劲爆的“丑态”!

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然而,下一秒,

她的目光落在了周时樾紧攥着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手上。

那双手曾经在无数镁光灯下挥洒自如,如今却只剩下病态的苍白和剧烈的颤抖。

那压抑的喘息声里,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是光芒熄灭后的无尽深渊。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许昭意的鼻腔。她用力抿紧了唇,

仿佛要把那句“报告”的命令死死堵在喉咙里。她没有拿出手机,

也没有试图去捡那些散落的剧本。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转身,

快步但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进了厨房。微波炉发出轻微的嗡鸣。很快,

她端着一杯东西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普通的白色马克杯,杯口袅袅地升腾着柔和的白汽。

她走到离周时樾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她微微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离他稍远、但伸手能够到的茶几一角。杯子里是温热的牛奶,

刚刚好的温度,不会烫口。纯白的液体在杯子里轻轻晃动着,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奶香。

做完这一切,许昭意立刻后退,退回到她惯常待着的那个角落,

重新把自己缩进那张单人沙发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时间仿佛凝固了。客厅里只剩下周时樾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以及那杯牛奶散发出的、微弱的、带着暖意的甜香。过了许久,

那令人窒息的喘息声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周时樾布满血丝、空洞得可怕的眼珠,

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那杯温牛奶上。袅袅的白汽已经变得很淡,

却固执地向上飘散着。他盯着那杯牛奶,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有茫然,

有怀疑,有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微小暖意刺到的刺痛。最终,

他极其缓慢地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握住了那温热的杯壁。

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让他微微僵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喝,只是握着杯子,

感受着那点微弱的暖意,透过冰冷的皮肤,一丝丝地渗入僵硬的指骨。他低垂着头,

额发再次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许昭意依旧低着头,

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锁着那只握着杯子的手。看到他的手指慢慢收拢,

将那点微弱的暖源握在掌心,她才几不可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绷的肩线悄然放松了一点点。一颗微小的火种,在冰层下艰难地跳动了一下,没有被熄灭。

---黑暗,是周时樾最忠诚的盟友,也是他最坚固的堡垒。

每当那种无形的、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沉重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将他拖入窒息的深海,

他便会本能地逃离一切光源,将自己彻底放逐进绝对的黑暗之中。书房,是这堡垒的核心。

厚重的、遮光性极好的丝绒窗帘常年紧闭,严丝合缝地阻挡着外界任何一丝窥探的光线。

没有开灯,整个房间沉在一种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冰冷而凝滞,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沉重地起伏,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绝望感。

许昭意站在书房门外,心脏被那里面传出的、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紧紧攥住。

她甚至能想象出里面那个高大身影此刻的模样——蜷缩在某个角落,

像一头被无形的巨网捕获、伤痕累累却只能独自***伤口的困兽,

被无边的黑暗和绝望彻底吞噬。她轻轻推开门,

一股更浓重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黑暗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她摸索着墙壁,

指尖触到冰冷的开关,却没有按下去。她知道,此刻的光亮对他而言不是救赎,而是酷刑。

她屏住呼吸,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客厅微弱光线,勉强辨认出房间的轮廓。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像一只怕惊扰了沉睡猛兽的猫。脚步踩在厚实的地毯上,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她摸索着,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墙角蹲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

尽量降低存在感。黑暗中,周时樾那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带着令人心悸的震颤。

许昭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微光在绝对的黑暗里骤然亮起,像一颗骤然炸开的星,

刺得她眼睛一眯。她立刻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那点微光瞬间黯淡下去,

只勉强映亮她膝盖前的一小片地毯。她打开一个收藏了很多搞笑段子和网络热梗的APP。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寻找着那些轻松、无厘头的内容。“咳…”她清了清嗓子,

声音在死寂的黑暗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自然,像是在和朋友闲聊一件趣事。“今天刷到一个段子,

”她对着那片浓稠的黑暗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寂静中荡开,“说有个哥们儿去相亲,

人家姑娘问他有什么特长。他说:‘我特别能吃苦。’姑娘一听挺满意,

结果他又补了一句:‘前三个字我已经做到了。’”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咧了咧嘴,

虽然黑暗中没人看见。她停顿了一下,

仔细听着黑暗中的动静——那沉重的喘息似乎……稍微顿了一瞬?

随即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节奏。许昭意不气馁,手指滑动屏幕,

继续念:“还有个视频特逗,一只柯基犬试图跳上沙发,那小短腿扑腾了半天,

结果‘吧唧’一下,直接脸着地摔了个大马趴,

懵圈的表情包绝了……”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尽量把画面感传递出来。黑暗依旧浓重,

喘息依旧压抑。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决定换点自己的“料”。她压低声音,

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周老师,您不知道,我前几天在横店,好不容易捞着个有台词的角色,

演个被炮火吓哭的小丫鬟。结果开拍的时候,那道具炮声‘轰’的一下,太响了,

我没控制住,吓得直接打了个嗝!那‘嗝’声比炮声还响,整个片场都安静了,

导演脸都绿了……”黑暗中,周时樾那沉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似乎……极其轻微地停滞了半拍。那声音太细微,几乎淹没在黑暗里,但许昭意捕捉到了。

她心头一跳,像是黑暗里骤然亮起的一颗火星。她精神一振,再接再厉,

声音也放得更自然了些,带着点哭笑不得:“这还不算最糗的。有次演个战争片里的尸体,

躺在一堆‘断壁残垣’里,导演要求一动不动,结果不知道哪个群演大哥太投入了,

跑位的时候没看清,一脚就踩我肚子上了!

我当时差点没憋住‘嗷’一嗓子诈尸……”黑暗中,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只有一片死寂。

但许昭意敏锐地感觉到,那股沉重得要将人碾碎的窒息感,似乎……松动了一丝丝?

那沉重的喘息,节奏好像不那么破碎了。她不知道黑暗中的周时樾是什么表情。

她只是固执地蹲在那个角落,捧着那点微弱的手机屏幕光,像一个对着深井讲话的人,

一遍遍地说着那些或网上看来的、或自己经历的,笨拙又琐碎的“糗事”和笑话。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笨拙的真诚,在这片绝望的黑暗里,

固执地投下一颗颗微小的石子。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刻度。许昭意说得口干舌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念完一个关于外卖小哥送错餐引发的乌龙事件,

正想再翻找下一个时,黑暗深处,那沉重压抑的喘息声,终于彻底平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近乎脱力的、绵长而疲惫的呼吸。书房里依旧一片漆黑,死寂无声。但许昭意知道,

那场无声的风暴,似乎暂时退潮了。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她没有立刻离开。又静静地蹲了一会儿,

确认黑暗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后,她才扶着发麻的腿,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像来时一样,

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房门,隔绝了那片浓重的黑暗。

客厅的光线让她微微眯了眯眼。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有力地跳动。掌心一片湿冷。那簇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着,

似乎……又挺过了一次。---日子在周时樾公寓这个封闭的小世界里,

以一种缓慢却不再完全凝滞的节奏向前滑行。周时樾依旧沉默寡言,像一座移动的冰山,

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气。但许昭意那笨拙却锲而不舍的“小火苗”式温暖,

似乎真的开始融化那坚冰最外层的一丝丝寒意。变化细微,却真实存在。

他不再那么抗拒她放在茶几上的食物。有时是一碗熬得金黄的南瓜小米粥,

有时是一碟煎得恰到好处、撒了点点芝麻的葱油饼。他依旧吃得很少,动作也谈不上多积极,

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视而不见。碗碟空掉的频率,在极其缓慢地增加。

更让许昭意心头微动的是,当她念那些网络段子或者讲自己跑龙套的糗事时,他虽从不回应,

但那种尖锐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排斥感,似乎在渐渐淡去。有时,

他甚至会维持一个姿势不动,侧对着她的方向,像是在无声地倾听。有一次,

许昭意讲到自己在某个古装剧里演一个被主角一剑“刺死”的刺客,

因为倒地的姿势太像抽筋,被导演NG了五次,最后躺在地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黑暗中,她似乎极其隐约地捕捉到了一声极轻、极短促的气息,

像是……一声被强行压抑回去的、极其轻微的气音?那簇微光,

似乎真的在一点点驱散他周围的寒意。这天傍晚,许昭意照例在厨房准备晚餐。

她今天打算做一道清蒸鲈鱼,鱼肉鲜嫩,腥味也淡。她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格子围裙,

正低头专注地处理鱼腹内的黑膜,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厨房外的动静。突然,

一个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近在咫尺:“你…演过什么?”“啊——!

”许昭意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鱼“哐当”一声掉进洗菜池,溅起一片水花。她猛地转过身,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周时樾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厨房门口。

他高大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挡住了客厅透进来的大半光线,整个人像一尊沉默的剪影。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他并没有看许昭意,

目光虚虚地落在她身后那扇蒙着水汽的窗户上,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不是出自他口。

许昭意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厨房里瞬间只剩下她因为惊吓而急促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门口那个仿佛自带结界的身影,脑子一片空白。“……周、周老师?

”她声音发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周时樾的视线终于从窗户上移开,

极其缓慢地落在了她脸上。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两口深井,

但少了些最初的锐利和冰封般的敌意,多了点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无聊的好奇?

他紧抿的薄唇动了一下,似乎想重复那个问题,但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峰,

仿佛在嫌弃她的大惊小怪。许昭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脸颊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此刻的窘迫而微微发烫。她垂下眼,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目光,

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湿漉漉的围裙边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演…演过一些,

就是…那种很小的角色,跑龙套的。”她顿了顿,鼓起一点勇气,补充道,

“演过丫鬟、路人甲、尸体……还有一次,演了个只有背影的、被主角一剑刺死的刺客。

”提到“刺客”,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个躺在地上抽筋的自己,脸上更热了。“嗯。

”周时樾从喉咙里极其含糊地挤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在她因为窘迫而泛红的耳根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开了,

重新投向那扇蒙着水汽的窗户,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厨房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只有水槽里那条无辜的鲈鱼偶尔扑腾一下尾巴,

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许昭意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位爷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嫌她太吵了?

还是……单纯无聊?就在她快要被这沉默压垮的时候,周时樾动了。

他像是终于看够了那扇毫无看点的窗户,极其缓慢地直起身,没有再看许昭意一眼,转身,

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厨房门口,重新融入了客厅那片更深的阴影里。

许昭意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转过身,看着水池里那条鱼,

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她小声嘀咕着,重新拿起鱼,心有余悸。然而,

事情并没有结束。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难得明媚,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周时樾没有像往常一样缩在沙发深处,

而是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椅上,腿上摊着一本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戏剧理论书。

他看得并不投入,眼神有些放空,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的边角。

许昭意刚把一杯温水和切好的水果放在他旁边的矮几上,正准备退开。“那个‘死法’,

”嘶哑的声音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太假。”许昭意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地回头看向他。周时樾依旧垂眼看着书页,

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阳光勾勒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被剑刺中要害,”他翻过一页书,

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瞬间的剧痛会让人肌肉痉挛、僵硬,不是抽筋。”他终于抬起眼皮,

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许昭意,里面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重心会瞬间前倾或后坠,取决于剑势和受力点。你的‘死’,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许昭意彻底呆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不是因为被批评,而是因为……他竟然记得!记得她那个糗到家的“刺客之死”!而且,

他刚才那几句话……是在分析角色的生理反应?她愣愣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那句“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在脑子里嗡嗡回响。周时樾似乎对她的呆滞反应习以为常,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

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点评了一下今天的天气。阳光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上,留下浅浅的折痕。

许昭意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惊吓,

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窘迫和一丝丝奇异兴奋的情绪。

冰山……好像裂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透出了一点……属于“周时樾”这个人,

而非“影帝”或“病人”的东西?那簇微光,似乎终于照到了冰层之下更深处的一隅。

---那点微小的缝隙一旦出现,便如同冰河上悄然蔓延的裂痕,缓慢却坚定地扩大着。

周时樾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但对着许昭意,那冰封的表象下,

开始透出一些难以察觉的温度和……属于他专业领域的、近乎苛刻的审视。

许昭意成了一个奇特的存在——生活助理兼“试戏靶子”。有时是她在厨房切菜,

刀刃与砧板碰撞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周时樾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冷不丁地抛出一个情境:“如果刀切到手,疼,但有人在旁边看着,不能露怯。三秒。

”许昭意手一抖,差点真切到手。她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强行绷住表情,

只让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掠过一丝痛楚又迅速压下,

手上切菜的动作只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便继续了下去。“慢了。

”嘶哑的点评像冰渣子一样砸过来,“本能反应压得不够快。疼是真的,掩饰是假的。

”许昭意:“……”有时是她在客厅擦桌子,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沙哑的声音会突然响起:“捡到一百块,很需要钱,但周围有人。三秒。”许昭意一愣,

随即弯腰,动作自然地用抹布拂过桌面,仿佛不经意地盖住什么,

指尖在抹布下极快地一动(模拟捡钱),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眼神却在低垂的瞬间掠过一丝紧张和不易察觉的窃喜,随即恢复平静,继续擦拭。

“眼神飘了。”声音依旧平淡,“肢体动作幅度太大,欲盖弥彰。”许昭意默默擦桌子,

手劲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指令。

她可能在安静地看书,周时樾会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沉冷:“亲人刚去世的消息,

从电话里听到。十秒。”许昭意心脏猛地一沉,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眼神瞬间失去焦点,茫然地望向虚空,嘴唇微微张开,像一条脱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握着书页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节泛白,身体难以抑制地开始轻微颤抖。十秒,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一丝力气,极其缓慢地、脱力般地垂下头,

一滴根本不存在的水珠,仿佛要从她低垂的眼睫上滚落。空气死寂。过了许久,

久到许昭意以为他又睡着了,才听到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鼻音:“哼。”这声“哼”,

比任何长篇大论的点评都让许昭意心惊肉跳。是满意?还是更不满意?

这些突如其来的“加试”让许昭意每天都像在走钢丝,精神高度紧张,

却也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那些来自顶级影帝的、一针见血甚至刻薄的指点。

每一次被批得“体无完肤”,她心底那簇名为“表演”的火苗,反而燃烧得更旺了一些。

她知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这天,她刚把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桌,

里面是炖得软烂入味、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周时樾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

许昭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着他可能随时抛出的“考题”。然而,

周时樾只是夹起一块油亮的红烧肉,极其缓慢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他吃得依旧不多,

但动作间带着一种难得的专注。就在许昭意以为今天可以“平安”度过时,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水杯时,他抬起眼皮,

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落在许昭意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或冰冷,而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属于导演在审视演员的锐利目光。

“你……”嘶哑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砂砾般的质感,

“没有阿谀奉承的脸,也没有刻意窥探的眼。”许昭意心头猛地一跳,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周时樾看着她瞬间呆滞的表情,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弧度极其微小,近乎幻觉,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近乎嘲讽的意味。“许昭意,

”他叫了她的全名,声音依旧沙哑破碎,却清晰地砸在寂静的餐厅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你蠢得……不像他们派来的。”说完,他不再看她,重新低下头,夹起碗里的米饭,

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评价了一下今天的天气。许昭意僵在原地,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让她脸颊发烫,

耳根却冰凉。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那句“蠢得不像他们派来的”。蠢?是蠢吗?

是笨拙,是无所适从,是小心翼翼的真诚,

是只想做好分内事、不去伤害任何人……这些在他眼中,都汇成了那个字——“蠢”。

可这声“蠢”,从他嘴里说出来,砸在她心上,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被羞辱,而是因为……他竟然看穿了。看穿了她的身份,看穿了公司的意图,

甚至……看穿了她那点微不足道、却固执坚守的底线?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眼眶瞬间发热。她用力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逼退那股汹涌而至的泪意。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喉咙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许昭意拼命压抑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那簇微小的火苗,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却没有熄灭。

反而因为那句洞穿一切的“蠢”,被赋予了更清晰、更孤注一掷的形状。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王总监的电话像定时闹钟,每周准时响起,

语气也从最初的“关怀”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催促和施压。“小许啊,这都多久了?

”王总监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种油腻的、掌控一切的笑意,“周老师那边,

总该有点‘进展’了吧?上面等着看成效呢!你也知道,公司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

现在这情况……啧,不好交代啊。”许昭意握着手机,指尖冰凉,站在阳台冰冷的风里。

“王总,周老师他……情绪还是不太稳定,需要时间……”她艰难地措辞,试图搪塞。

“时间?公司最缺的就是时间!”王总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耐烦,“情绪不稳定?

不稳定才好啊!要的就是真实!他摔东西没?发脾气没?

有没有那种……特别消沉、特别颓废的样子?拍下来啊!照片、小视频,都行!记住,

越真实越好!这是你的任务!”许昭意的心沉到了谷底,胃里一阵翻搅:“王总,

这样不太……”“有什么不好的?”王总监打断她,语气变得阴沉,“许昭意,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谁给你发的工资!想想你的合同,想想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下周,下周我要是再看不到点‘干货’,后果你自己掂量!”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只剩下冰冷的忙音。许昭意靠在冰冷的阳台栏杆上,夜风吹得她浑身发冷。

合同、前途、被封杀的可能……像沉重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王总监的名字,

又回头望向客厅里那片温暖的灯光——周时樾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不再是最初那种死气沉沉的僵硬。她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许昭意感觉自己像走在悬崖边缘。王总监催逼得越来越紧,

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言辞一次比一次露骨和威胁。她只能硬着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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